其实夙宵自己都说不清,自己到底出了什么毛病。
沐礼的第一日,夙宵确实是有些尴尬的。
与小师叔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,甚至还是在衣衫不整的状态下……夙宵有生以来从未觉得如此无所遁形和手足无措过,他感到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心绪,控制不住地在心底滋长。
而后小师叔使戒尺时误伤了他,冰凉的指尖就那样毫无遮拦地抚上来,肌肤的触感让那股疯长的心绪异样到了极点。
这股没由来的陌生感觉吓得夙宵当即狠狠地逃开,随即他才反应过来对小师叔失了态,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小师叔解释认错才好。
在木屋中,最开始听到小师叔道歉的时候,夙宵的心里涌起的是愤怒、难过和不安,有一种自己的心意明明都送到了跟前,这人怎么还是浑然不察的挫败感。
而且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从来就不知道小师叔心里是如何看待他的。
这个认知让少年的心绪更加焦躁。
但他的挫败和受伤还没来得及成型,话题又急直转了个弯——这个人居然……居然在他面前笑了。
夙宵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过小师叔的笑容,他不懂别人是什么反应,只知道自己当即就轰地一下空白了头脑。
他完全忘记了之前在谈论的是什么话题,周遭的冷风萧萧、水汽缭绕也统统没了行迹,仿佛冰天雪地中只剩下了这一个能消融冰雪的笑意,让人只想放在心底里小心翼翼地珍藏。
接着一整天,夙宵都觉得满身满心都被暖糖水泡着一般的恍惚甜蜜,好几次对王擘机小蝶儿的问话都没回过神来
当晚,夙宵做了个辗转反侧、混乱零杂的梦。
梦里的主人公是小师叔,倒也不稀奇,他偶尔也会做和小师叔有关的梦,小师叔教他修行练剑,小师叔责备他时蹙起好看的眉毛,小师叔吃完东西眯起的眼角……
但这一次,梦里的小师叔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。
梦里那人眯起的眼尾染上了一点红晕,目光好似还是那么清冷,可紧蹙起的眉头却又带上了某种难言的韵色。
而那张唇——淡红的嘴唇一改平时里的紧抿,在微张地呼吸间露出了一点洁白的贝齿,嘴角的弧度像一个小小的勾,勾出了一个慵懒缱绻的浅笑,轻轻地扫过所见之人的心房。
这个惊心动魄的笑容打碎了梦境,成功地让少年热汗淋淋地从寒冬深夜惊醒了。
当意识到身上某处不同寻常的热滑时,夙宵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
清醒时夙宵自信可以精准地把握住自己的头脑,睡梦时却是由不得这表面的条条道道压制了,白日里的恍惚甜蜜在午夜发酵,却悚然地生出某些晦涩又匪夷所思的念想,深处的欲-念在梦魇牵引下放肆畅行,撕裂开黑夜,在他长期以往“尊师敬长”
的道貌凛然之下力排万难地探出头来。
像夙宵这样心思玲珑的人,即使只是晦涩不明的苗头,也立即让他直觉地明白了隐约,心头巨震起来。
少年霎时如同被浇了冷水般清醒,脸色猛然刷白坐起了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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